中国的狼狗是怎么来的?
先谈“狼”,再谈“狗” 最后谈“怎么来的” (一)“狼” 中国古代的“狼”主要是指犬科动物灰狼(Canis lupuslupus),但也有一些地区因为地域关系或其他原因而将野生的或驯化的狐属动物(Vulpes/Urocyon spp.)称为“狼”。这种叫法一直延续至今。在中国文化中,狼是“恶”的象征之一——“一狼洞其中,意欲遂非,坏其丘;二狼从中,意欲遂恶,毁其平。——《列子·汤问》”人们用“狼”形容那些“心怀恶意、为非作歹的人”,例如“色狼”“穷凶极狼”,而“与狼共舞”则象征“要和坏人在一起干坏事”。除了指“人”时“狼”带贬义之外,其它的“狼”多半带有中性甚至褒义的感情色彩。比如代表集体主义的“狼图腾”——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多将狼视为正义和勇气、力量和智慧的化身,并以此作为团结自己和激励部下的象征。他们坚信“狼性”足以让他们在无垠的草原上驰骋纵横、所向披靡。而“英雄惜狼”更是将狼与勇者相提并论。所以,从文化心理学的角度来讲,我们其实可以肯定的是中国古书中的“狼”多数时候并不是我们现在所说的灰色狼。
那么这些被误解的古书“狼”究竟是谁呢?答案恐怕正是我们今天的宠物伴侣——德国狼犬。 在汉代及其之前,中国人养狼的主要目的是“驱狼”和“食肉”。西汉司马迁《史记·匈奴列传》载汉使郭吉劝说匈奴酋长单于毋孤顿日:“南有蜀犬,北有胡犬,而西有羌犬。大王何不使人献兽,曰‘执兔与野马’,天子必礼赐诸王,王其见之矣。”这里的“胡犬”和“羌犬”就是今天所谓的“狼”了,它们是被用作食物的资源动物。而东汉末年许慎所著《说文解字》中的“狼”字条下也明确记载着“狼,食肉”。
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由于战乱频发,社会动荡不安,中原地区的汉族人民开始多次大规模南下迁徙,他们在南方定居并逐渐同化当地土著的同时也把某些北方的动物带到了南方。其中就包括狼。而南方地区在此之前是有原生种的狼分布的(目前认为起源于蒙古的原生的细腰小狼已经在南方省份绝迹)。但经过北方和西域的民族迁移与文化交流,来自草原的德国狼犬却成功地在南方安家落户,并且最终和当地的狼逐步杂交,形成了今天我们所见到的华南狼(Canislupusamoenus)。华南狼的头型和身躯都更接近于典型的狗而非狼,而且颜色也丰富多彩,有黑白、棕黄等毛色,但最具代表性的还是全身黑色的“墨汁郎”。它们不仅是优秀的猎手,还是忠诚的家庭成员。
(二)“狗” 对于现代汉语而言,“dog”这个词相对抽象且主观。因为它既可以表示雄雌任一性别的“狗”,也可以指代某项具体的工作领域——“he is a dog”指的是一个人很“忠心”或者“蛮不讲理”;而“the police dogs”所指的则是“警犬”。不过这样的分类体系是近代才有的,在古代中国(及汉语)的语境里,“狗”的词义要比此丰富得多,也很具象的多——它是指一种被人类完全饲养、驯化和奴役的动物(Canis familiaris),没有任何野生血统。
正因为如此,古人的“狗”和我们现在的“狗”区别很大。首先古人养“狗”的目的不仅仅是“守”和“猎”,还有“看”。这一点和西方古代文学里的“Dog”(如杰克伦敦的《野性的呼唤》)很像。因此我们就常常可以看到“看门狗”和“伴读狗”的形象。其次,古书的“狗”大多长相可爱,性格温和,很少攻击人。最后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上古时期的“狗”没有性别概念——它可以是一种任何性别的动物的通称。
只有到了近现代,我们的“狗”才慢慢像英语那样变得主谓一致并有性别之分。不过,即便到了现在,在某些特定语境中,我们还是可以看见古人“狗”的影子,那就是当我们谈及自己身上的寄生虫时,我们用“疥狗”(皮肤上的寄生虫)和“蛔狗”(消化道内的寄生虫)来形象地描述它们的形状。